
林夕:作家前線簽約作家、詩人
味 道
貝克被敵方的炸彈震暈了,待他從土里爬出來時,茫茫的荒野上只有他自己。
硝煙味夾雜著莊稼籽粒的烤糊味在熱浪中彌散,貝克張開鼻孔咂摸著嘴巴。
他撣去表上的灰塵,看見時針指向十點一刻,炙熱的大太陽已把地面烤的半熟。汗沿著鋼盔的內沿直往下滾,貝克的喉嚨直冒火。
透過升騰的熱浪,貝克瞅見荒野的西南角不足50米處有一片樹林,他心里樂開了花。
貝克像蝸牛一樣爬行。
他的手觸碰到熱烘烘的落葉,緊緊的攥在手中,一古腦兒把葉子塞入口中。
苦楝的葉,貝克卻津津有味的咀嚼著。
食團卡在了咽部,貝克臉憋得通紅,心里的火氣不打一處來:沒有水,食物有什么鳥用!一陣干咳,一大團植物纖維吐了出來。
還不如聞點味道充饑呢!貝克又想起籽粒的香。
不遠處幾只蒼蠅正圍著一只在戰斗中炸死的野兔腐尸飛來飛去。
風起,貝克無力的用手扇著,吃力的張開鼻孔吸著這腐敗的味道。
兩只攢足氣力的蒼蠅循著他的汗臭味飛過來。獵物在眼前翻飛,可他怎么也捕捉不到。他低聲嚷嚷著:瞧把你們美的!
貝克一手握住槍,另一只手卸下重重的背包。他小心翼翼的打開背包,油紙里散落幾粒面包碎末,他低下頭瞪大眼睛從塵土中努力的尋找著。
幾只大螞蟻弓著腰慢吞吞的爬過來,搶走了食物,貝克氣得抬起腳,最后還是縮了回來。
又是一股熱浪襲來。
貝克用手擦試著臉龐的汗滴,舔舔手指頭。
唉!剛才怎么沒想到!汗都白流啦!貝克懊悔的瞇著眼說。
一只骨瘦如柴的野兔從貝克前面經過,他輕輕的招著手:親愛的,你真苗條!兔子嗖地竄到了樹上。
親愛的,不要怕,我不是獵人!
野兔瞅見那黑洞洞的槍口,一股尿液哧溜撒了出來,剛好落入貝克的口中。
兔子呢?貝克仰起頭。
